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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节取消“大小周”,管理者与员工的“灵魂争夺战"从未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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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节取消“大小周”,管理者与员工的“灵魂争夺战"从未停歇


7 月 9 日下午,字节跳动发布公告,将于 2021 年 8 月 1 日起取消隔周周日工作的安排。字节跳动表示,8 月开始有需求的团队和个人,可以通过系统提交加班申请。

实际上,字节跳动取消“大小周”,是顺应时代潮流。在拼搏气氛浓烈的时期,大小周带来的正向的社会评价,反之则会被舆论指责。这导致越来越多的企业选择混合办公。

然而这种形式利弊共存,如果能够做到扬长避短,倒是能够成为应对“大小周”的一副良药。

古希腊学者普罗泰格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的事物存在的尺度,也是不存在的事物不存在的尺度。”对于混合办公模式优劣性的考量,最终要归结到组织中的每个个体。

由于新冠疫情的催化,不少公司被迫采取在家办公或是混合办公的模式,来自美国的组织专家发现,对组织中的一些人而言,名为办公室的场地即是保护伞,也是遮羞布,办公室的存在遮掩了组织中部分人员的摸鱼劣行,也合理化了他们的控制欲暴行。

这一群人,就是组织的管理者。

当工作模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混合办公是否会成为管理者的恶梦?


灵魂争夺战

从表面而言,管理者呼吁员工返回办公室的理由,似乎显得冠冕堂皇:混合办公模式下,如何保证员工足够的敬业度?员工是否会趁着混合办公的机会,拿着全日制的工资,却借机浑水摸鱼,背地里搞起了副业?再退一步说,即使明确了员工没有悄悄创业,但那位生了二胎的员工,是否有借着在家办公的机会,在工作时间带娃?

当混合办公包含如此多的不可控性,这份管理者对员工敬业度的期望值与员工实际敬业度之间的差距,不可避免地造成了管理者的焦虑。

但如果我们更深入一层,对于那些试图让所有信息清晰化的管理者而言,这场混合办公的模式正在不可避免地导致一场灵魂争夺战——这是管理者与员工之间的撕扯,撕扯的对象正是员工的灵魂。

这场灵魂争夺战的核心在于:管理者之所以雇佣全职员工,是因为他们希望在工作日,甚至非工作日,能拥有员工的时间、注意力和精力。远程办公导致了管理模式的变迁,降低了管理者对员工的管控度,打破了管理者与员工此前固有的权力架构,这份控制欲的被动削弱,让不少的管理者头脑“空白”。

传统打卡办公的模式为管理者增添了安全感,当员工坐在格子间,敲着电脑键盘忙碌时,管理者会认为自己拥有了这种对于员工的“所有权”——毕竟员工不能去其他地方,他们只能坐在办公室,他们所创造的事物都属于公司,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在办公时间,员工的灵魂也是管理者的,而管理者则通过支付薪水,将员工商品化,从而购买了对员工的“所有权”。


这或许也是工资被称为“血汗钱”的由来,因为人的欲望总是在不断进步,更何况是本就充满雄心壮志和胜负欲的管理者。他们对待员工的态度从“我希望在办公室见到你”到“我会在非工作时间与你商讨问题”,再到“我会在晚上 10 点给你发消息,告诉你一些正在困扰我的事,我希望得到你明确的回复”——从管理者的角度思考,公司已经给员工支付了薪水,作为回报,员工应该有足够的奉献精神,而不是关注于自身生活。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很多组织中,往往管理者才是打卡办公规则最大的制定者兼破坏者。他们虽然希望下属全天候待在办公室,可他们自己却是打破考勤规则的人。有时候,他们会因为昨晚聚餐喝多了,就迟到了整整 3 个小时,也有时候,他们会仅仅因为昨天加班太晚了,就临时决定第二天在家指挥,但那些昨晚与领导共同熬夜至凌晨的员工,却依然不得不在次日早晨挤着地铁,准时出现在办公室打卡。

虽然从理论而言,混合办公实际是用一种更具弹性的工作模式,通过激发员工对于工作的积极性与创新力,从而提升人效,但在很多管理者的内心中,在办公室办公始终是最优选择,毕竟,在实际中,办公室成为了一种对于劳动者的无形约束机制,以及对于管理者非分控制欲和安全感的保障方式。

激励的逻辑谬误

无论是混合办公或是在公司办公,想要提升企业的经营业绩与人效,必然离不开员工激励。但在员工激励方面,不少企业的做法却有待商榷。

例如“员工不仅想要钱,他们还希望自己是某项成就的一部分”,这句话虽然从理论上是正确的,但很多企业在实际操作时,却把“不仅想”视作“不想”,并着重强调后半句,是一种偷换概念的逻辑谬误。因此。员工激烈最终沦为了不给员工加薪,或是尽量少加薪,但是会给员工一些表扬,或是给予一个更好听的头衔,可完全忽视了对方是否真的有能力胜任这个岗位,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层领导。

在员工激励上的另一个问题在于,晋升往往是与在公司的工作年限挂钩的,在此过程中,公司容易陷入以下误区:

1. 管理与工作不一样,善于工作的人,不一定是善于管理的人。

2.管理是一种激励机制,但在实际过程中,管理却被视作一种控制机制,这意味着大多数的中层管理者都是老板的耳朵、眼睛和嘴巴,充当了报信及控制的职能。

3.由于对中层管理者的绩效考核通常是整个团队的绩效,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偷工减料,自己不做事,只要压迫整个团队工作就行了。并且,在这种模式下,公司内部的上升通道变成了:凡是能更好控制整个部门的员工,就可以更快获得晋升。

这造成了组织中“多压榨者胜”的逻辑,毕竟对于中层管理者而言,他们可以从那些工作优秀的基层员工那里获取劳动成果,并享有基层难以企及的薪水。这也导致中层成为了一群工作时间看似最长,但实际贡献度最少的人。

现代企业对资本主义的解释,往往持有一种父权制的误解——由于我们都尊敬某人,因此我们必须向他们学习并从中成长,直到我们最终去创造自己的孩子。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生活在他们的“照顾”下,也在他们的法治管理下。


作为哲学界反复探讨尊严的人,康德理所当然地被看成了当代尊严思想的孕育者和奠基者,他反复声称人是目的,而不是工具,并在《道德形而上学》中直白指出“人性本身就是一种尊严。”清华大学教授黄裕生也表达过相似思想,他指出“人是自由的,因而每个人自己就是他的存在的目的本身,而作为目的本身存在,这是人的全部尊严的源泉。”

但在现实中,人们难免沦为工具,尤其是地位低下的基层员工。基层员工不是上层管理者组织激励的目的,而是上层管理者晋升职业阶梯、平步青云的工具。

这份基层必须在上层领导的“照顾”与法治下的管理模式,合理化了上层领导者对于他人劳动果实的获取与压榨,领导者成为了控制者,基层的“孩子们”需要将成果及应有的报酬贡献给上一层,由此开启了层层盘剥之路。

“软贡献”的硬着陆

混合办公或不但击碎了管理者疯狂的控制欲,增加他们的焦虑感,其所导致的另一个结果是——在传统打卡办公的组织中,中层管理者往往是团队的“代言人”,他们在替团队发声的同时,可以通过向上管理,美化或增加自身的工作量。但在远程的情况下,所有人的工作成果被直观量化,说得最多、做得最少的人士难免被暴露。

更何况,很多中层会在向上管理中,放大他们对于企业的“软贡献”——例如与下属谈心,开解下属的心结并激励下属,提升人效。但下属是否真的如此脆弱?是否真的需要来自中层时不时的谈心才能被激励?

贝克莱的基本哲学命题是“存在就是被感知”,而管理者可谓这一哲学命题的积极践行者。他们在办公室频繁走动,光顾各个下属的工位,实行美其名曰的“联动拉通”,或是通过忙碌地大声打电话,突显自身的存在感,营造管理者很重要的假象。

但在远程办公中,“软贡献”遭遇了硬着陆,管理者不得不面对这份存在主义假象被打破的困境。当中层管理者不再需要面对面与下属谈心,当下属在家中也能充满自驱性地完成工作,曾经被中层管理者所美化的员工激励最终成了易碎的泡沫。

此外,Zoom 的出现在为混合办公提供工具的同时,也证明了会议对于时间的浪费。在会议室,人们可能被迫正襟危坐,参与会议。但在家办公时,人们不再被老板的权威所束缚,往往会多项任务同时启动,一边听着电话会议,一边在电脑前做 PPT,甚至还能抽空回几条来自销售和 IT 部门的微信。


值得注意的是,以上许多对于中层管理者的指摘,并不局限于中层,创业者及高层管理者也需要避免踏入类似误区。

通常情况下,人们对于管理者的尊敬,是出于他的人品和言行,出于他如何管理团结下属,以及正在着手的工作,但很多管理者认为,人们之所以对他们忠诚,是由于他过去的成功经历,以及他身居宽敞的单人办公室中俯瞰江景,或是坐在豪华的领导专属沙发。

这造就了管理者的膨胀,以及对下属的趾高气扬,如果在一个混合办公模式下,当彼此都从家中沟通,再没有权力方身居豪华办公室时,这份属于上位者的虚荣和权力就被弱化了。

但这是一种错误的观念,因为在此情景下,组织并不是为了提升业绩而雇佣人,组织雇佣人的目的是为了让管理者做更少的事,并且满足管理者对下属的控制欲,以及对外炫耀的虚荣心。

篮球教练约翰·伍登曾说,“对一个人性格的真正考验,是他在没人看的情况下做什么”。或许对于组织资深的职业经理人而言,办公室结构的逐渐消失,正在彻底颠覆过去 20 多年的工作经验与见闻,给整个组织带来了新的考验。

不可否认的是,混合办公的模式打破了部分管理者非分的控制欲,并且,只有在浪潮褪去后,当所有人的工作成果都因为混合办公被直观量化,那些“裸泳”的“装忙人士”,才会真正地无所遁形。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中欧商业评论”(ID:ceibs-cbr) ,作者:Ed Z,编译:曹欣蓓,责编: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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