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兼谈间隔效应

玩家探索和掌握游戏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需要精神上的努力。那么，了解大脑是如何学习的，至少对制作出色的引导（Onboarding）过程是值得的。

人类大脑处理和学习任何东西都来自于感知的输入，进而改变自己的记忆。人类处理和保留输入信息的质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所使用的注意力资源，这些注意力资源还取决于玩家所感受到的情绪和动机。在前几篇中提到的一些心理学现象已经充分说明了注意力的重要性。但人类要记住一件事，只是在短时间内大量重复同一信息是不够的。

人类记忆可以让我们编码、存储和检索信息，通常可以理解为三个部分：

• 感官记忆，是人类感知系统的一部分，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比如几分之一秒，保留感官信息，而无需进行有意识的处理。最典型的就是视觉暂留现象，我们可以将每秒 24 帧以上的图像感知为不间断的动画。

• 短期记忆，让我们可以临时存储和处理非常有限的新信息，要让这部分工作需要人脑积极地工作，消耗大量注意力资源，因此能存储的信息非常有限，也很容易被干扰。

• 长期记忆，这是人类存储知识、技能和各种条件反射的部分。神经科学发现，长期记忆的容量取决于神经突触的数量，估计在 10TB 到 100TB 之间。

图源：Class Teaching

虽然人类长期记忆有如此大的潜能，但遗忘却是相当普遍的。著名的艾宾浩斯遗忘曲线，就说明了记忆是如何随时间指数下降的。信息的保留可能非常脆弱，特别是如果没有情感或者意义参与，长期记住一件事情是很难的。有很多因素会影响信息编码和存储的强度和质量，我们不仅会忘，还会发生记忆扭曲，记住一些错误的信息。不应该过分相信任何人的记忆，包括自己。

在游戏设计中，引导玩家掌握游戏玩法，熟悉游戏的各种设定，对稍微复杂一些的游戏来说，非常重要。这篇先来说个很容易理解的心理学现象：间隔效应。简单来说，就是要重复，但不要重复得太快，也不要在同一上下文中重复。

很多游戏会把新手引导过程放在游戏一开始，把所有需要讲解的内容，用手把手上课的形式灌输给玩家，这和饱受诟病的填鸭式教学没什么两样。比较好的形式是，潜移默化，在适当的时机去介绍游戏的新玩法。少量多次，用重复来帮助玩家学习。

比如一些做得好的三消游戏，会在出现新的特效棋子时，用一个很简单的关卡介绍一下操作方法。下一关很可能就是以别的特效棋子为主。等过几关才会再出现稍难的关卡，再次使用这个特效棋子。这就让玩家通过间隔效应，记住了特效棋子的玩法。

间隔效应，在管理当中也很有用处，很多事情就是要反复唠叨，但别念经，太唐僧大家也受不了。正如我的朋友蒋博士所说：

一个简单想法，也需要间隔式重复念叨，最后逐渐会变成群体共识、甚至术语化，就对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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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 Wikipedia Spacing effect 词条
  

• 如何学习，Benedict Carey

• The Gamer's Brain, Part 2: UX of Onboarding and Player Engagement(GDC16), Celia Hode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