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苦瓜

生活不仅有苟且，还有美食！



我是一名简单又彻底的美食爱好者。在众多的美味佳肴之中，苦瓜是自己最喜欢的蔬菜之一。



苦瓜，又名凉瓜，是葫芦科植物，为一年生攀缘草本。春夏之交开花，雌雄同株，黄色。果实长椭圆形，表面具有多数不整齐瘤状突起。种子藏于肉质果实之中，成熟时有红色的囊裹着。



小时生活在南方小镇，当地盛产苦瓜。每年夏初，苦瓜上市。此时苦瓜个儿不大，颜色嫩绿，色泽光亮。表皮虽然粗糙，但抚摸上去，没有一丝的粗糙感，反而像是婴儿的皮肤那般嫩滑。苦瓜的顶部的藤茎是深绿，虽然已被摘下，但依然可以想象结长在瓜藤上的情形：通过藤茎连接，顺藤而下，悬挂空中，接受夏日炎热阳光的照射。不少初长成就匆忙被采摘的苦瓜末端带着未凋谢的花瓣，微黄的小花，虽已开始枯萎，但仍然可见当初花朵的艳丽。这个季节的苦瓜价格稍贵，量少。到了七八月份，苦瓜进入上市旺季，每个摊位上都堆满了苦瓜，价格比上市之初要便宜一半左右。此季节的苦瓜个头较大，尾部已不见小黄花，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枯萎的花干。这时的苦瓜表皮略显坚硬，但依旧是嫩滑。时至九十月，苦瓜产量进入末期，售卖苦瓜的摊位逐渐减少，价格再次走高。苦瓜的颜色也由原先的翠绿变为浅红，也见一些成熟红透一半的苦瓜，但这种苦瓜口感已不好。进入十一月，基本不见苦瓜的踪影，要想吃苦瓜只能等来年的四月。



自从小时记事起，家中就常吃苦瓜，主要是因为家里穷，苦瓜便宜。母亲不停地换花样给我们几个小孩做苦瓜，虽然常吃，却不感到厌倦。腌菜炒苦瓜，让自己记忆深刻，尤其是在炎热的夏季吃，清脆爽口，略带苦味，但鲜美。自己常在厨房一旁看着母亲做这道菜，做法记忆犹新，做法简单但难学：



1. 去苦汁

采用盛产期的苦瓜两根，分别对半切开，除尽里面的瓤瓣。将苦瓜切成均匀的薄片，放之一个稍大的菜盆中，加入少许盐，然后用手来回搓苦瓜。搓的时候，稍微使点力，但不能过猛，否则容易将苦瓜弄碎。



1. 清泡

一两分钟后，将苦瓜揉团拧尽苦汁，放入一盆清水中浸泡五分钟左右，尽量让苦汁与盐分去尽，然后捞出苦瓜，拧干水分。



1. 爆炒

在锅里倒入猪油，烧至滚烫，放入苦瓜，加入洗净切段的腌菜，爆炒两三分钟即可出锅。



1. 点缀

出锅时加入事先准备好的小葱，一盘美味可口的腌菜炒苦瓜就好了。



每每有腌菜炒苦瓜时，我们几个孩子总是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知其中的苦味，满满一盘总能一扫而空。



后来在居住的地方有个后院，后院有块菜地。自己买了些苦瓜的种子，在开春之际，便急忙将种子播下。每日放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菜园观察种子是否发芽，幼小的内心期盼着它们早日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掰着手指数日子，种子终于发芽，从土壤中长出了嫩苗，当时兴奋极了，心想终于快有苦瓜吃了。自从长出嫩苗之后，每日照看它们的时间更加多了，浇水、施肥、除草。小苗生长得很快，没过几日，就长高不少。自己从山上砍来一些细竹条，安插在苦瓜的瓜藤周边，让瓜藤可以沿着竹条缠绕生长。一个月过后，藤枝缠满了竹条，并开出了许多小黄花，花瓣不大，十分艳丽，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到了苦瓜的花朵。看到了花朵，心想离结果应该不远了，很快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苦瓜了。那段时间，自己的内心是欢快的，感觉时间过得很慢，但很充实，因为内心充满了希望。



但人生就是如此，往往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刻，给你当头一棒。六月，下了一场雨，持续了半个月。整个县城快被淹了，自己的菜园也无能幸免，也处于雨水的浸泡中。由于积水过深，根本无法进入菜园进行排水。眼睁睁看着瓜藤浸泡在水中，自己却无能为力，伤心、忧虑、担心及无助感全涌上了心头。天天期盼天公作美，雨水早日退去。雨终于停了，积水也逐渐退去，自己穿着雨鞋匆忙去检查瓜藤。但为时已晚，瓜藤已经被泡烂，全部死了。自己当时很伤心难过，亲手种植的苦瓜就这么全部被淹死了。之后我还是常吃苦瓜，但多了一份伤感，少了一些之前的喜悦。



随着自己离开父母外出上学与工作，吃苦瓜的频率越来越少，也很难吃到母亲做的那种苦瓜味道。自己也尝试多次做那道腌菜炒苦瓜，但总做不出妈妈的味道，不知是北方苦瓜的问题，还是手艺本身的问题。



现在有些品种的苦瓜，已被改良，没有丝毫的苦味，但自己不喜欢。与一些人不同，自己喜欢那种自然的新鲜苦味，如同人生的酸甜苦辣，全是鲜活的，不是干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