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困境 - 电车难题

假如你是有轨电车司机，行驶中看见前方轨道上有 5 个人，但此时你的刹车失灵了。突然，你发现旁边有一条岔道，轨道上只有一个人。您认为这个行为正当吗？

在很多调查测试中发现有 90%的人认为行为是正当的。

改变一下这个思想实验。如果你站在铁道的上方，你旁边有个胖子，你可以把这个胖子推下去，让他挡住电车，延缓速度，使其他五个人有机会逃生。这时候，你觉得这种行为正当吗？

这一次，只有 10%的人认为行为正当。

这便产生了道德难题。为什么牺牲一条生命挽救 5 条，第一种情况下看起来是正当的，第二种情况下是错误的呢？

第一种情况是有一个相对确定的结果，我切换轨道就能救人。我主观是救人，且行为也只是救人。伤害另一个人是救人之后导致的结果。

第二种情况则不是，我主观虽然是救人，但我的行为是杀人，而且我并不能保证我推了胖子就能救 5 个人。万一胖子推下去另外 5 个人也没救起来，那我就是谋杀。

心理学对此有更深入的研究。

首先是”接触原理“，简单来说，就是对直接造成其他人身体伤害的禁忌。当你想到要动手去推一个人时，就触发了“接触原理”，所以你会犹豫。

意愿原理。当你启动扳道器，让电车转换轨道时，你可以预见到那个行人会死亡，但是这不是你的主观目的，你的主观目的是救下另外那五个人；但是当你推下身边的胖子时，道德直觉判定，你的意愿就是把他推下去，置他于死地，他的死包括在你的行动意愿中了。

意愿原理。当你启动扳道器，让电车转换轨道时，你可以预见到那个行人会死亡，但是这不是你的主观目的，你的主观目的是救下另外那五个人；但是当你推下身边的胖子时，道德直觉判定，你的意愿就是把他推下去，置他于死地，他的死包括在你的行动意愿中了。

道德直觉在电光火石之间区分了这两种情况，然后判定一种可以接受，另外一种绝不可以接受。

精英日课的主理人万维刚老师就公开表示过他的选择，他绝对不会推，因为这违法。那五个人为什么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不知道，但是那不是人家胖子的责任，胖子是无辜的。如果说为了救人就可以随便牺牲一个人，那这个社会就太可怕了，人人都没有安全感。我遵守不得伤害无辜者的法律，那五个人该死就死吧。

这是个思想实验，但这个问题在真实世界中是存在的。所以在刑法学里面有专门的说明。也就是说能不能通过牺牲一个人的生命来保护其他人的生命？要看是否违法，关键看是否成立违法阻却事由，也就是行为因为符合违法阻却事由，所以不违法。或成立责任阻却事由，也就是行为虽然违法，但没有责任。这两种情况都不能成立犯罪。得到的张明楷老师在刑法学课里有讲到，他认为符合以下六种情况的，符合紧急避险能够阻却违法。

第一种，是被牺牲者同意牺牲自己来保护他人生命，可以对他实施紧急避险；

第二种，是被牺牲者已经被特定化，即使不对他实施紧急避险，也会立即牺牲，那就可以对他实施紧急避险；

第三种，是被牺牲者客观上不可能行使自主决定权，尤其是不可能行使防卫权时，可以对他实施紧急避险；

第四种，是被牺牲者死亡的危险性大于其他人，如果不实施紧急避险，被牺牲者会首先牺牲，这时候可以对他实施紧急避险；

第五种，是被牺牲者已经成为导致他人死亡的危险源，这时候可以对他实施紧急避险；

第六种，是为了保护多数人的生命，可以牺牲少数有过错地使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状态的人。

而电车难题里的司机或者推胖子的人，并不属于这六种。所以是违法的。但是，火车司机在当时如此紧急的情况下，选择保护更多的人的生命，也是符合人之常情的，不谴责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也可以认为司机的责任没有达到可罚的程度，所以司机的做法有可能成立阻却责任的紧急避险，因而不构成犯罪。当然，也会有人认为，司机的行为既违法也有责。

这是个有争议且无解的问题，没有人愿意出现这样的事，但如果有人真的需要人做出选择，无论他怎么选，我们都不应该去谴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