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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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 2020 年 08 月 21 日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纵然帝国碎成齑粉,世纪消失于阴影,大理石依然对着繁星叹息:“我还记得。”

——泰戈尔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 ,秋收冬藏……”



有人说过:谎言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

最美的谎言给了人类一个善意的上帝,让上帝创造了人,让宗教成为人一生的归宿。

鸿蒙之初的颜色循宗教程式变化着,红色是牺牲,绿色是谎言,黄色是愚昧和怀疑……这个世界的色彩很简单明白。



文艺复兴时期,达芬奇将人类的意识从宗教引向了自然,自然当为万物之师,人类自此拜倒在自然脚下,无限尊崇,一丝不苟的临摹手指在画布上投下阴影的微妙变化,解剖尸体以研究人体的肌肉和骨骼,竭尽全力地摹仿着自然,再现着自然,把一切目之所见总结成规律、定律,将理性看成是知识的唯一源泉,这便是古典主义至高无上的法则。



可理性并不是我们世界的全部。

每个时代必将出现的理性新知,总会一次次推翻着之前的谬误。

当我们知道红黄蓝色原来不是色素,而是光,新时代的科技之光将人类从简单的理性思维中解放了出来,释放到更广阔的大自然。

不用再在画室内描摹山水,人们拿着画架直接走向了海阔天空,世界开始缤纷多彩,开始睁开自己的眼睛,真正去看所身处的世界,更加科学、细致、理性地观察。莫奈的《日出·印象》中,太阳并不就是一成不变的红着,当它隐匿于薄雾,当它逐渐穿过云层,当它跃开水面,它在我们眼中的每一秒都是不同的,一切都是色彩丰富的瞬间,自然的瞬间,色彩的瞬间,光影的瞬间,看到的才是存在的,没有什么永恒不变的绝对……

这些色彩让我们感受着颜色、气温、情绪的万变,冷暖、忧喜、沉寂、激情……如此丰富地洋溢画间,多少真实至此终得以在世间肆意奔流……

最终理性还是归于感性……自然的最后还是归与“人”本身。

凡高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我”,索性放弃了对自然的一切理性,可最后,他把自己烧坏了。

割掉左耳的是他,但不是他一个,人的目光从神像移到了自己本身,更多更真的人性开始动摇着神性的权威,这个世界都在浮躁着,因为她现在是很多很多个“我”的世界,不再是某一个神的世界了……

礼崩乐坏麒麟死时,老子不再说话。

雨中仍不肯狂奔的尼采发疯大喊时,上帝死了。

曾经广泛存在过的上帝,死了。

死于一个新的时代,取代过往,推翻一切桎梏。

死于人类的悲哀,死于人类的成熟。

死于现代主义的无限万能的理性。

从此没有伊甸园。

 

可“弑父”的人哪里还会在乎乐园?

生活有了万能的理性还需要什么乐园?

生活眼里有了“我”还需要什么“我”外之物呢?

一切可以被度量,被权衡,被标注利弊,被拿来,或放弃。

科学和理性不断的向人们灌输的是正确、真伪、利弊……

 

理性地否定掉神性,否定掉感性,否定掉一切的幼稚不成熟,接下去,否定的就是自我,仅存的人性的自我了。

这是必然。

人性的基本遭到全盘否定时,哪还有什么可以逆世独存。

当一切毫无“正当”的理由,一切的存在便不再有意义。

人类终有理由成功地抹杀自己了。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望何处而去,整个世界不过是一大存在的虚无。

当你怀疑一切时,唯一未被怀疑的,只有怀疑本身……

 

迷惘的不会是哪一个人,从来不会。

所以大家尽可以迷惘,却不用恐慌,同伴还很多呢。虚无中飘荡的船总不免叫人头晕,总要有个罗盘有个锚

如果可以,迷惘中仍不愿浑浑噩噩的人,宁愿抓个稻草当自己的上帝,科学、真理、金钱、权利、成功、自我……



我从哪儿来,

没有人知道。

我去的那儿,

所以的都要。

海风飘,

海水高——

哪有人知道。



我从哪儿来,

没有人知道。

我去的那儿,

所以的都要。

海风飘,

海水高——

上帝会知道。

——《珍妮的肖像》



反正有上帝知道这世界的真相就够了吧?把自己的疑虑交出去,便可得安心。

可也未必,“仅仅活着——作作画,有得吃,有得玩,是不够的。迟早,上帝会提出他的问题:这时你就得找到答案,找不到答案就感到锥心的苦痛。”

常常觉得痛的人,都是被上帝挑上的人。总有问题超出我们的理性所能,反反复复、无穷无尽。有的人会在那疯狂与痛楚中宁静下来,便听到更遥远一些的东西,在我们尚未到达的天际之外,还有一种什么,不受侵犯,没有苦恼,超脱一切。



摩西看的到云天而成的火柱,得以穿越红海,我们又有什么可以标明方向呢?

如果沿着坚定的方向,会不会向前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神秘的身后?就像不太久以前的向惊涛骇浪出发的那一群人,一路前行,却发现回到了终点。这件事使他们知道地球是圆的。现在的我们还可以知道更多更远一点吗?比如时间会是圆的吗?会不会一觉醒来就回到了开头?就像《星际穿越》中那张被铅笔轻易穿透的对折纸?

“人有时候非得相信他不能了解的东西不可。这是科学家的方法,也是宗教家的方法;他们面对着一个显然无尽无限的宇宙,虽不能真正想象到有这样东西,可仍旧接受它。因为,我们脑子里没有无限的印象;在我们思想最远的边缘,总有一处可以划分出来,算是它的尽头。可是,假如并没有尽头呢?或者说,假如到了尽头,我们又回到开始来呢?”

摩比乌斯环的两面,我们都是可以同时走到的。距离就是这么好的一件东西,无论多远,人总能过去,用可以想见的时间,而时间,那是另一种更残酷的距离。我们没法去得了。至少现在还并不能。



好在世界为时间的齿轮拨动,却并不是为时间而存在。再回首时,你会看到过去,世间曾有过的那些属于我们的美好,在凝固的时间中永不逝去,无论我们是现在活着,还是多年前活过。





配图:埃舍尔作品



发布于: 2020 年 08 月 21 日 阅读数: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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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hing艺术活 接电话编辑 2017.09.10 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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