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嘉辉

GrowingIO 大前端开发工程师。负责 GrowingIO Android 和 iOS 无埋点 SDK 的设计和开发，目前专注在 Android AOP 开发。



Android 无埋点的本质是通过技术手段来改写 Java 字节码，达到“自动写代码”的目的，从而实现业务目标，简单来说就是一种 Hook 形式。但是在进行之前，我们需要了解下 Java 字节码，以免出现错误的修改，导致无埋点变成“crash 点”。这就好比我们写文档前，需要先识字一样。



本文讲述的内容虽然比较难懂和枯燥，但是我们尽量用生动的对话形式和例子来描述。如果您一次阅读后无法消化，请收藏，之后可以多次阅读，跟着文章中的步骤动手操作。相信这篇文章会对您接触 Android 无埋点的实践有所帮助。



本文涉及到的工具如下(mac/windows)

• IntelliJ IDEA

• jclasslib Bytecode viewer

• 010 Editor



场景还原



今天是小 O 到 G 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公司决定让老 I 带小 O 熟悉公司的代码。



老 I：可以先熟悉一下公司的代码。



小 O：好的，我这就去。



1.字节码



小 O：我看到代码中很多常量都来自于 ASM，这个框架有什么作用呢?



int ACC_PUBLIC = 0x0001; // class, field, method
int ACC_PRIVATE = 0x0002; // class, field, method
int ACC_PROTECTED = 0x0004; // class, field, method
int ACC_STATIC = 0x0008; // field, method
int ACC_FINAL = 0x0010; // class, field, method, parameter
int ACC_SUPER = 0x0020; // class
...



老 I：ASM 是一个通用的 Java 字节码操控和分析框架。



小 O：操作 Java 字节码?



老 I：用《Java 虚拟机规范》上的说法，Java 字节码就是编译后被 Java 虚拟机所执行的代码，使用了一种平台中立(不依赖特定硬件及操作系统)的二进制格式来表示，并且经常(但并非绝对)以文件的形式存储，因此这种格式称为 class 文件格式。



小 O：那我要学会 ASM，应该先了解字节码吗?



老 I：是的，我先跟你介绍一下字节码的基本结构，以下面的代码为例。



public class Main{
  public static void main(String[] args) {
    System.out.println("Hello World!");
  }
}



老 I：一个标准的 ClassFile 结构如下：



ClassFile {
        u4              magic;
        u2              minor_version;
        u2              major_version;
        u2              constant_pool_count;
        cp_info         constant_pool[constant_pool_count-1];
        u2              access_flags;
        u2              this_class;
        u2              super_class;
        u2              interfaces_count;
        u2              interfaces[interfaces_count];
        u2              fields_count;
        filed_info      fields[fields_count];
        u2              methods_count;
        method_info     methods[methods_count];
        u2              attributes_count;
        attribute_info  attributes[attributes_count];
 }



老 I：让我们通过一个更加易懂的方式继续，我们通过 010Editor 打开上述代码编译后的 class 文件可以看到如下信息。





2.magic



小 O：这个开头的数字 0xCAFEBABE 很有意思，是有某种特殊含义吗?



老 I：这是一个魔数，用于判断是否是一个 class 文件，是一个固定值，也就是 0xCAFEBABE(魔数背后的故事 https://en.wikipedia.org/wiki/Java_class_file)，至于为什么使用这个魔数，可以看一下文章里 James Gosling 的描述。



3.minor_version



小 O：紧跟着魔数的 0x00000034 看图好像分为了 minor 和 major，是表示版本号吗?



老 I：对的，minor 表示本地 java 环境副版本号，你可以通过 java -version 查看本地 java 版本，比如我的本地版本，1.8 为主版本号，0 为副版本号，如图所示 0x0000，171 为 update。





4.major_version



老 I：major 表示本地 java 环境主版本号，0x0034 即 52 对应 1.8，0x0033 即 51 对应 1.7，依此类推。



5.constant_pool_count



小 O：下面这个 constant_pool_count 有 34 个， 010Editor 中显示的 0-32 就是他的成员了吗，那为什么 count 是 34 个呢？



老 I：这是因为 010Editor 默认使用的 class 解析模版(template)是从 0-32，但是实际上常量池使用 1 ~ constant_pool_count-1 作为索引，count 则为常量池中成员数 +1，0 用于保留作为其他用途，这个可以使用 IDEA 的 jclasslib Bytecode viewer 插件查看，它是符合从 1 开始计数的规范的，并且提供了对各种类型的过滤。





小 O：那 0 的保留用途具体是什么呢?



老 I：这是一个好问题，0 的保留用途可以参照一些例子， 比如说：

java/lang/Object时的superclass

表示捕获所有异常(等价于catch java/lang/Throwable)时的catch_type

类为顶层类、顶层接口、本地类、匿名类时的outer_class_info_index

匿名类时的inner_name_index

当前类不是直接包含在某个方法或构造器时的method_index



6.constant_pool[constant_pool_count-1]



小 O：那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所谓的常量池成员了吗?



老 I：对的，常量池包含所有字符串常量、类或接口名、字段名和其它常量，常量池数组中不同元素类型不同，结构不同，但是均使用第一个字节作为类型标记(tag byte)，涉及的内容比较多，我们先整体上了解一下，跳过常量池继续往下看。





7.access_flags



小 O：这个 flag 是 0x0021，这是什么意思呢?



老 I：还记得最初你在 ASM 框架中看到的常量吗，这个 flag 定义如下。





老 I：你图中看到的 0x0021 即 ACC_SUPER & ACC_PUBLIC。



8.this_class



小 O：那这个 this_class(0x0005) 也是某种常量吗?



老 I：不是的，这里的 0x0005 是一个指向常量池中某个成员的有效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Class_info 类型结构体，表示这个 class 文件所定义的类或接口。



老 I：在图中可以看到 0x0005 指向常量池中如下位置，你应该还记得 010Editor中template 解析常量池数组的 name 显示是从 0 开始，而实际常量池的索引从 1 开始，所以 0x0005 在 010Editor 中对应 constant_pool[4])，即下面图中这个位置。





老 I：然后根据该常量池成员结构的 name_index，继续查找常量池中对应 index，0x001A。





老 I：如果觉得 010Editor 不够清晰或者不好查找，可以使用 Intellij 的插件 jclasslib Bytecode viewer，支持直接跳转，方便快速查找。





9.super_class



小 O：那后面这个 0x0006 也是一个指向常量池的索引吗?



老 I：对的，父类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Class_info 类型结构，表示这个 class 文件所定义的类的直接超类，如果为 0，即当前类为 java/lang/Object。



老 I：由图中可以看到 0x0006 指向常量池中如下位置。





老 I：根据 name_index，继续查找常量池中对应 index，0x001B。





老 I：这里我们可以通过 jclasslib 插件查看，支持直接跳转查看父类，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常量池 0 的保留用途吗？





老 I：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 Object 的 super_class 指向常量池中 0 这个位置(即无效索引)。



10.interfaces_count



小 O：我知道了，那这个 0x0000，表示当前类或接口的直接超接口数量，即 interfaces 表中成员个数是 0。



老 I：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11.interfaces[interfaces_count]



老 I：因为我们之前的类是没有超接口的，所以在原 class 文件增加两个接口，则可以看到：





老 I：在这个数组中，每个成员的值必须是一个有效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Class_info 类型结构体，表示这个 class 文件所定义的类或接口的直接超接口，与源码定义接口从左往右顺序一致。



12.fields_count



小 O：那后面这个 0x0000 表示当前 class 文件 fields表中成员个数为 0。



老 I：对的。



13.fields[fields_count]



老 I：在这个数组中，每一个成员都是由 filed_info 结构所定义。



field_info {
    u2             access_flags;
    u2             name_index;
    u2             descriptor_index;
    u2             attributes_count;
    attribute_info attributes[attributes_count]; 
}



老 I：之前的代码没有定义成员，所以我们使用如下代码来看这个结构。



public class Main {
    int i = 0;
}





（1）access_flags

小 O：我知道，这个 flag 也是一些常量标识。



老 I：对的，这些常量标识的定义如下。





老 I：因为我们代码中使用的是默认 access_flags，所以在 010Editor 中显示为 0x0000。



（2）name_index

小 O：那这个结构中的 name_index、descriptor_index ，带着 index，应该都是指向常量池中某个成员的索引吧。



老 I：对，name_index 是一个有效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Utf8_info 结构, 根据图中索引为 0x0005，找到常量池如下位置。





（3）descriptor_index

老 I：descriptor_index 也是一个有效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是 CONSTANT_Utf8_info 结构，为字段的描述符，根据图中索引 0x0006，找到常量池如下位置。





（4）attributes_count

小 O：那接下来的这个 attributes 是做什么的呢? 为什么这里是 0x0000？



老 I：这个表示当前字段的附加属性表中成员的个数。



（5）attributes[attributes_count]

老 I：属性表的成员，每一个成员为 attribute_info 结构，举个例子，可以在字段上增加 @Deprecated，如下图所示，具体的可以在之后看 attribute_info 时分析。





14.methods_count



小 O：这个应该是表示当前 class 文件 methods 表成员个数，最初那个例子中，0x0002 表示有两个函数，但是我们不是只定义了 main 函数吗?



老 I：对的，在最开始使用的例子中，0x0002 表示有两个函数。



15.methods[methods_count]



老 I：紧跟着 methods_count 的是方法表的成员，每一个成员为 method_info 结构，用于表示当前类或接口中某个方法的完整描述，结构如下。



method_info {
    u2             access_flags;
    u2             name_index;
    u2             descriptor_index;
    u2             attributes_count;
    attribute_info attributes[attributes_count];
}



老 I：我们使用如下代码来看这个结构，也顺道解释为什么之前的代码虽然只定义了一个 main 函数，count 却是 0x0002。



public class Main {
}



老 I：我们可以通过 jclasslib 来看，比较清晰。实际上会有一个编译器提供的默认构造函数。







（1）access_flags

小 O：嗯，这个 method_info 跟 field_info 很接近，让我来试着解释一下。



老 I：好的，请开始你的表演，这个 flag 的定义我先列出来。





小 O：因为默认生成的构造函数是 public，所以对应 010Editor 中显示为 0x0001，即 ACC_PUBLIC。



（2）name_index

小O：name_index 是一个有效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Utf8_info 结构，表示一个特殊方法名或有效非限定名，根据图中索引为 0x0004， 就可以找到常量池在如下位置。





（3）descriptor_index

小O：descriptor_index 也是一个有效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Utf8_info 结构，表示方法的描述符，根据图中索引为 0x0004，就可以找到常量池在如下位置。





（4）attributes_count

小 O：这个 attributes_count 表示当前方法的附加属性表中成员的个数。



（5）attributes[attributes_count]

小 O：属性表的成员，每一个成员应该也为 attribute_info 结构。



老 I：嗯，对的，厉害了。这部分我补充个例子，比如 Code_attribute，可以看到如下图所示，具体在之后看 attribute_info 时分析。





16.attributes_count



小 O：这个 attributes_count 应该表示的是当前 class 文件属性表的成员个数。



老 I：嗯，没错。



17.attributes[attributes_count]



老I：这个文件属性表成员，每项都必须是attribute_info 结构，以 SourceFile_attribute 为例，我们通过如下代码来看。



public class Main {
}



老 I：如下图所示。





老 I：其结构如下：



SourceFile_attribute {
    u2 attribute_name_index;
    u4 attribute_length;
    u2 sourcefile_index;
}



（1）attribute_name_index

小 O：这个 index 肯定是一个有效索引。



老 I：对的，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Utf8_info 结构，表示字符串 "SourceFile"。



（2）attribute_length

老 I：SourceFile_attribute 的 length 为固定值 2，即图中 0x00000002。



（3）sourcefile_index

老 I：最后的 index 也是一个有效索引，常量池中该索引处成员必须为 CONSTANT_Utf8_info 结构，表示被编译的 class 文件的源文件名。



等你先熟练掌握今天介绍的内容，我再给你继续讲解其他的结构。常量池、属性(filed, method 中的 attribute_info 也将放在一起)涉及较多内容，掌握字节码对后续了解及使用 ASM(一个通用的 Java 字节码操控和分析框架)有很大帮助，也可以让你更快熟悉代码。



小 O：好的，让我再分析几个 class 文件熟悉一下。



小结



理解 Java 字节码并不单单对了解无埋点插桩( ASM 等框架)有帮助，在一些常见的情境下它也能发挥自己的作用。所以对 Java 字节码的掌握有利于我们更加深入地了解 Java 的各种机制，比如说很常见的面试题(可以看看自己是否能够回答上来)

1. String 在编译期与运行期最大长度

2. synchronized 语义

3. new 语句中 dup 指令作用



参考文档：

• https://docs.oracle.com/javase/specs/jvms/se8/html/jvms-4.html

• 《Java虚拟机规范 Java SE 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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