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话

最近张一鸣的演讲被大家广泛讨论，其中关于产品经理不说人话的摘录更是引起大家极大的共鸣，除了产品经理。抓手、赋能、心智、方法论一套组合拳打得所有人云里雾里，看似很高大上其实什么也没说。我今天不想加入批判的大军，而是尝试着为产品经理们稍微辩驳一下，因为他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首先我是产品经理的“天敌”，也曾无数次与他们争论地面红耳赤，但终归是就事论事，不能人身攻击。所以为什么产品经理们要这么说话，以及这么说话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什么事都不做只会写 PPT？其实不然。

行业的计算符号可谓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具体我没有考证是谁开的头，但从我上初中开始数学里面就全是缩写词，什么 f(x)，什么 cos，sin 等等。这些词放在数学里为什么大家不会说数学家不说人话呢？翻开一本理工科的书籍，如果没有基础就完全是在看天书，因为各种符号、各种缩写词眼花缭乱。但这些是世界范围内都认可的，统一的符号化抽象为具象，也是知识传播的基础。不懂的人只会抱怨在看天书，而不是不讲人话。

这些符号是行业公认的，还有些也是完全自己造的，尤其是行业的缩写词，口头语。老外们喜欢用首字母来表示一些机构或者概念，因为完整的写或者念都太长了，偷懒的人们总能想到办法。国内也是很喜欢这么用，比如去年疫情期间所说的“联防联控”。这些词汇都属于偷懒而产生的缩写，表达的意思经过大量地传播在人们的意识中形成固定的概念，另一方面可以说是简洁易懂吧。

那么回到产品经理的黑话这个点上，他们为了描述一些抽象的概念也创造了一些词汇（不得不承认，产品经理们真的很善于造词）。但他们为了不失体面，选的词都十分地高级或者说高大上，甚至在中文产品这个圈子已经是通用的了。但产品经理这个圈子还是太小了，别的行业的人看到这些词未免有有些不解，然后就开始鄙视，毕竟谦逊才是美德。

我只反感其中的一个。我大概两年前听说了“抓手”这个词，并且被无数次用在了老板的 PPT 中。我懂 PPT 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个有实际的对应关系，我知道它就是微软的那个软件。但抓手，我真的思考了，也真的迷茫了，也问了很多老板身边的人，他们没人能解释清楚，但他们可以会装作很懂（这也是本事）。后来经过很长时间的理解，我才知道它应该就是说做成一件事的途径或者切入点，比如我要同时服务于商品交易过程中的买卖双方，实现用户价值，我就得做一个电商平台，这个电商平台就是我实现用户价值的抓手。从抽象上说，我做了一件事达到一个目的，那这件事就是抓手？如果这件事就是抓手，为什么很多老板还是会问你做这件事的抓手是什么？但从具象上来理解，抓手是不是对应着类似于门把手之类的东西，大家通过门把手才能开门。那门把手与门的关系，对应着软件系统的什么跟什么呢？如果真是把手与门的关系，当时为什么不叫把手呢？非要用一个没见过的词？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了形象化而引入了更大的抽象，个人觉得这个词造的十分失败。上一次我看到一些词汇有如此大的困惑，还是句柄和套接字，这属于翻译失败，也算是造词失败吧。

除了抓手，产品经理们所说的其他词汇我基本还是能听懂的，可能也是因为基本不是新造出来的，已经建立了一些抽象的认知基础。但作为一个行业，他们有一些自己圈子里面的词汇无可厚非，毕竟无论哪个职业都可以塑造自己优秀的形象，你们看新闻联播都能看几十年，产品经理写几个高级词汇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