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李映：开源开放是软件生态开拓进取的原动力

李映 博士

英特尔副总裁、英特尔中国软件和先进技术事业部总经理

众所周知，寒武纪是地球生物大爆发的一个关键期。寒武纪地球气候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冰期转变为了温暖的温带气候，为生物提供了良好的生存环境，从而促进了生物的大量繁殖和多样化，而这种生物学上的进化和开源软件的发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我相信，在开源开放成为软件生态的底层“源代码”和主流文化的基础上，类似寒武纪的“生物大爆发”才更有可能在科技产业提早出现。

开源开放成为业界趋势

如今，开源因其具备将源代码或其他原创内容与所有创作者开放共享的特点，成为全球技术创新的主流模式之一。在中国，开源于 2021 年首次被列入“十四五”规划，明确提出支持数字技术开源社区等创新联合体发展，使开源技术成为中国数字经济发展和数字化进程的重要底座。

但回首过去的几十年，开源并非像如今这般被“簇拥”，曾经大部分企业认为闭源才是企业提升竞争力的核心。而现在，随着政策的加持和行业的发展，创新速度的快慢决定了企业的前进速度。于是，越来越多的企业意识到开源的核心，即开放和多样化，能帮助企业提升创新速度，进而提升行业领导力。因此，拥抱开源、推崇开放成为趋势。

《2022 中国开源贡献度报告》显示，全球公司开源贡献榜前 50 名中，中国公司占比 20%。中国已从最初的开源使用者的角色变成如今的开源贡献者，甚至是领先者。从全球实践看，目前全球 97%的软件开发者和 99%的企业已使用开源软件。从微观企业看，诸多公司将开源作为长期技术战略，成为开源的支持者和贡献者，在大模型时代，开源也紧随而来。

这种集体性的将开源作为企业的战略绝非偶然，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而是如同岩浆一般，已经在地表之下蒸腾涌动了很多年，时候一到，自然就如同火山一样爆发了。

在开源方面，英特尔算得上是早期的先行者之一。很多人都知道，某种程度上英特尔就是芯片的历史，也是芯片创新的领导者和领先者，但是很少有人意识到，英特尔同时也是软件以及开放生态的领导者和引路者。回顾 IT 发展的历史，从最早英特尔和 Windows 开创 PC 市场，之后通过 X86 以及与 Linux 的合作开创数据中心市场，以及包括安卓 on X86 的生态，都可以看到英特尔对开源开放的全力支持。

这是一条“芯经济”之路。“芯经济”是英特尔今年提出的概念，即“在芯片和软件的推动下，正在不断增长的经济形态”。如今，芯片形成了规模达 5740 亿美元的产业，并驱动着全球约 8 万亿美元的技术经济。他既是半导体硬件的经济，也是软件的经济，“软件定义，硬件增强”成为“芯经济”的驱动力，而开源生态正在成为支撑“芯经济”快速发展的关键“底座”。

开源孕育更高维度的生态繁荣

科技产业是一个特别需要分工协作的产业。就以芯片行业为例，一颗 CPU 从设计，制造、封装到集成于硬件终端，再到软硬件结合形成最终的应用，都离不开全球供应链的充分协作。这条链路上参与的企业越多，意味着应用和生态越丰富、越厚重，也才能不断孕育出新物种——这和自然法则有类似之处，正是由于热带森林或者海洋里丰富的给养和更立体的生态空间，才能孕育出多彩的生命，而丰富多彩的生命又为彼此提供了丰富的给养，从而让生态链上的各个参与者都能够获益。

今年年初，我们成立了“英特尔中国开源技术委员会” ，希望在最大程度整合内部资源，利用英特尔的最新技术和生态资源，更加深入地与中国的开放生态融合，更专业高效地服务中国开发者，通过合作共享，推动技术更新，促进开源生态建设和产业发展。

而向外的链接也是源于向内的求索。开源源于一种文化，需要从内到外将开源文化与企业核心战略和业务挂钩，并将其打造成企业文化中的核心一环，否则开源将不可持续。在这一过程中，不仅是对外开源，而且也要内部开源，在源代码基础统一的前提下，各部门互相协作，让项目推进变得更加完善和流畅。

作为一家拥抱开源开放的生态型公司，为了建设更完善的内部开源，英特尔在企业内部也践行着开源文化。英特尔在全球范围内举办内部开源生态峰会，来自不同部门的 150 余名员工作为发言人互相交流协作，推进内部开源生态建设，进而不断发现公司内部的优秀项目，并提升其完善速度和项目创新速度。

英特尔在全球有 19000 多位软件工程师参与了 100 多个开源项目，贡献、管理、维护着 300 多个社区，在 Linux Kernel 和 Kubernetes 等重要领域是杰出的贡献者。不仅如此，英特尔还是 700 多家标准化组织的核心成员，而且积极投入可信任计算的开源项目，现已成为开放生态的积极贡献者。今年，英特尔也正式加入了开放原子开源基金会。可以说，开源开放是保持企业活力，产业持续获得新鲜血液的关键所在。

开源推动 AI 加快走进现实

从 2022 年底到现在，整个科技产业圈最令人兴奋的话题之一是 ChatGPT，不仅引爆了全球，还引发了国内的“百模大战”。同时，AI 的开源和闭源路线选择也成为焦点——ChatGPT 的母公司 OpenAI 是采用闭源但开放服务的模式走向成功，而 META 则通过开源成功吸引大量的开发者。

今天，AI 时代的大幕已经拉开，尽管 AI 生态还处于初级阶段，但在“芯经济”中，AI 将是核心与主角，这就更需要一个更加开放、多元的环境。而开源为 AI 提供了这一环境，是撬动 AI 飞速发展的关键支点。

从中国发展人工智能的角度，开源也成为一种主流。科技部新一代人工智能发展研究中心近期发布的《中国人工智能大模型地图研究报告》显示，开源开放是人工智能研发协作的重要模式，也是中国人工智能发展重要理念，中国大模型目前已经有超过半数大模型实现开源。

在应用上，AIGC 作为一种新的生产力或者娱乐工具，也将会为 PC 和数据中心带来新的增长点，就像曾经的应用和互联网接连创造了 PC 的繁荣一样，而这也离不开开源开放。生成式 AI 以指数级别增长，对于算力、效率的需求也有巨大的增长。为了获得更高的计算效率以及能效比，越来越多的工作负载需要 GPU, CPU 和 FPGA 多架构协同工作。有统计数据显示，48%的开发者在异构系统中进行编程。为了加强架构的协同计算，英特尔的 oneAPI 用统一的编程模型和语言大大简化了工作量，同时获得平台的性能优化。我们也在倡导产业伙伴共同创造开源开放的加速计算框架。

通过 oneAPI，英特尔为流行的 AI/ML 工具和框架提供优化，因此开发者可以使用现有代码从包含至强、酷睿、GPU、ARC、FPGA 等各种平台处理器上获得最大性能。Intel AI Kit 帮助科学家和研究人员提升从数据处理、预训练、高性能深度学习，到 AI 部署端到端的全面优化。

为了降低生成式 AI 应用的开发门槛， 提升开发效率，我们通过对一系列开源软件架构的支持，使得大语言模型的应用开发可以拓展到边缘侧及终端，即便完全脱离云端支持，开发者也有机会在一台普通 PC 上完成大语言模型应用开发，并且达到需求的精度。对全行业而言，通过硬件厂商、软件厂商以及开发者，针对各种不同的 AI 应用场景打磨技术、标准、框架，让开发者可以基于平台更好、更快的开发出更多 AIGC 的应用，以满足用户体验和性能方面的需求，这是 AI 的发展之路，而这显然有赖于一个开源开放的生态。

从这个意义上讲，开源开放是英特尔软件生态的必由之路、繁荣之路，也是一条坚实地迈向未来的“芯经济”之路。中国有句话叫独行快，众行远，英特尔在数十年前就开源开放作为我们的文化和方向，而今天这种基因、执念只会更强大，这意味着我们选择了众行远。相信通过开源开放凝聚更多的产业力量，创造更繁荣健康的软件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