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银行、不平等和新技术:使用分布式账本、可编程合约和密码学的蓝图
10 月 26 日,麻省理工学院经济系 Elizabeth & James Killian 讲席教授 Robert Townsend 受邀以视频方式出席第七届区块链全球峰会并发表了题为《中央银行、不平等和新技术:使用分布式账本、可编程合约和密码学的蓝图》的主旨演讲,探讨了可编程合约、密码学、分布式账本等新兴技术在金融货币政策方面所发挥的作用。
感谢万向区块链实验室的邀请,我今天的演讲内容是《中央银行、不平等和新技术:使用分布式账本、可编程合约和密码学的蓝图》。
首先,我想谈谈不平等问题。今年着重强调了不平等问题和共同富裕目标,这是项艰苦且复杂的长期任务,需要我们更好地处理效率和公平之间的关系,从而使不同地区的人不同时间、不同程度地实现富裕。
我想谈的第二个问题是央行规则。近期,国际清算银行在关于货币政策、技术与不平等的研究中指出四点:一、如果中央银行无法稳定价格并执行可持续性的经济活动,则势必会伤害到贫穷和弱势群体的利益;二、不平等问题将影响到货币政策的传播渠道;三、许多中央银行的主要功能在于扩大金融服务覆盖度,提供富有竞争力且有效的支付系统,不断扩大和发展金融行业;四、数字技术能够帮助实现公平与效率。
本次演讲将涉及不平等问题、金融覆盖度、竞争及货币政策,旨在为各位阐明可编程合约、密码学、分布式账本等新兴技术在其中所发挥的作用。
首先以泰国为例。过去二十年间,我一直在研究泰国农村和城市发展以及金融服务覆盖度,发现虽然其人均收入在不断增长,但财富地理分配并没有什么变化,富裕的地区依然富裕,贫穷的地区依旧贫穷。东北部的省经历了多年的发展,依然是泰国最为贫穷的地方,金融覆盖度极低。而泰国政府也在积极资助农村,帮助他们实现富裕。
农村经济所面临的问题是什么?我称之为社会契约机制设计的问题。我对村庄中一些家庭运营的中小型企业的收益分布进行了研究,发现他们通过生产和资本积累进行消费和资本扩大化,而在这个公共事业函数中最大的变量不仅仅是个人财富和产出,也包含收益转移情况。如果家庭收入较高,他们就有可能把收入与其他家庭进行分享和转移,反之则可能性很低。
可以看出,如果市场运行良好,那么农场、商业经营等所获得的技术收益将会更高,从而覆盖一些风险。但对于村庄而言,由于已经投入了资源,因此风险是始终存在的。一旦个人命运与整个村庄产生了强关联,那么村庄的其他人很难从中受益;而如果某个家庭从事的是与其他家庭截然不同的工作,其收益与村庄平均值关联不大,那么对于村庄来说则更有价值。
此外,在封闭、自给自足的经济形态中,由于难以投资到更具有生产力的技术,因此风险会更大,而我们这里所讲到的村庄、中小企业都是开放的经济形态。通过我采集到的这些数据,可以对这些家庭运营的企业所受到的特质性冲击进行解构和分析。
分析发现,村庄所承受的特质性风险远大于其总体风险,但就预期收益与确定收益之间的风险溢价来看,总体风险则大于特质性风险。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亲属之间会相互赠予或借款,从而使得消费小幅地上涨。但这样的机制并非适用于所有人,如果某户人家没有亲属,就容易陷入危机;如果存在亲属关系,就可以将亲属的馈赠用于投资。
通过数据能够得出以下结论:一、在较为贫困落后的村庄中,亲属馈赠多用于扩大投资;二、对于贫困但存在亲属关系的家庭来说,金融渠道倾向于从传统借贷转向有成本的状态验证模型(CSV);三、村庄中如果存在某些高生产力的个人,那么这些人的亲属就会收益更多,整个村子的财富分配则较为不均;四、在一个亲属关系强依附的村庄中,那些无法通过亲属关系获益的企业会试图转嫁风险。
如何解决这一机制设计问题?假设家庭 A 在第一阶段承受了冲击,家庭 B 则在第二个阶段受到冲击,那么家庭 A 要么焦虑,购买欲上升,要么耐心充足,但家庭 B 却无法得知家庭 A 在第一阶段经历了什么。但无论家庭 A 状态如何,我们都得出一个结果(1.75, 8.25),此时家庭 B 是完全不知情的。
在经济学模型中,我们可以引入一个规划者来解决这一问题,但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没有这样的可信第三方来运行这一机制,此时我们就会引入 C 节点。C 节点会知道 A 在什么时间经历了冲击,也会知道 B 会在什么时间经历冲击。在此情况下,B 无需知道 A 具体细节的信息,依然可以通过可信第三方节点 C 获得相应补偿,这就使用了同态加密及安全多方计算机制。
再回到村庄问题。在泰国,由于基础设施不完善,村庄多多少少都存在总体性风险,那么如何更好地解决这一问题?通过同态加密和安全多方计算,个人可对自己的收入信息进行加密,从而保证在不暴露个人收入的情况下计算出村庄总收入。如果总收入较低,风险较大,那么该村庄可设法向其他村庄寻求帮助和补偿,这便是在座各位所熟知的“密钥共享”。
目前,我们正在进行链上链下的整合。链下智能合约能够帮助实现参与者效用最大化,在此情况下,假设 A 和 B 都面临财务困境,他们就可以将各自的加密信息编程为智能合约,智能合约则根据最优化方案执行 A 和 B 的资产负债表之间的转移。目前,Speedex、闪电网络、以太坊 Layer 2 解决方案等使用的都是这一方案。
鉴于很多人可能会把智能合约和以太坊上的智能合约混为一谈,这里我使用的术语是“编程合约”而非智能合约,即在链下进行编程。
如何帮助这些村庄获得金融渠道呢?首先需要在账本上有可信资产,例如央行数字货币、合成资产、稳定币等,然后进行编程,同时需要一些了解 DeFi 的合作伙伴来帮助和触及这些村庄的中小企业与家庭;与此同时,还需要帮助这些村庄理解技术,让他们了解这些工具会如何帮助他们,最终实现“最后一公里”管理。
再回到不平等问题。如果我们能够将部分技术真正加以实施,那么收益的将不仅仅是某个单一的村落。在此我为各位介绍一下“生命周期风险模型”,基于我 20 年来在泰国收集到的研究数据,该模型阐述了总体性风险与特质性风险、不平等模式以及生命周期消费与风险画像。基于该模型,我们能够通过数字技术与可编程合约实现两个反事实改革:第一种改革是降低风险约束,为村庄内没有亲属关系的家庭注资,从而减少特质性风险,增加投资——此时的直接受益者仅为第一代村民,而其后代及企业家们则有可能反受其害;另一种改革则不同,即家庭中进行经营活动的部分成员将其他成员的劳动力资本化,这就等同于将人力资本投入到区块链网络中去,成为一种资产,从而增加借款活动,更好地促进村庄经济活动的开展。
接下来讲讲机制设计的应用以及竞争问题。中国央行前行长周小川曾提到,在数字经济中,只有特定领域是依靠经济规模取胜的,这个观点我非常认同。事前竞争的确有所裨益,能够推动参与者发挥最大效力,但事后竞争却可能会影响经济发展。
此外,金融市场的创新需要不同的参与者之间相互协作,法规制度也需要进行相应的概念性更新,而无需将所有元素都纳入到现行条款之中。
正如周小川所强调的,虽然扩大经济规模可能会降低边际成本,从而提升企业收益,但在数字经济中,规模经济也许并非最优解。此外,用户数据虽然极具价值,但随着数据的增加,经济收益将呈递减趋势。
作为大型科技公司的“DNA”,网络效应无疑是个更好的市场机制设计,不同类型的参与者付费参与到平台中来,从而创造出良好的市场结构;同时,随着边际成本的增加,企业将面临一定程度的良性竞争力。
下面我们谈谈机制设计与数据,主要内容就是加密和编程合约。首先聊聊去中心化身份,通过私钥与公钥的结合,用户能够将交易和数据进行拆分,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分散市场权力。数据基础设施同样需要编程,而编程后的信息有助于解决逆向选择的无效性问题,并实现 AI 与大数据全自动化和预编程。同样地,由清算平台获取的信息也需要加以管理,防止他们利用数据价值牟取私利,导致逆向选择问题进一步恶化。
最后,我将以货币政策、数字货币和新技术作为结束语。
首先,法定货币的角色取决于公司与家庭之间的底层微交易,可通过分布式账本、整合数据库等技术来优化货币政策;
第二,在金融市场尚不完善时,数字货币能够更好地保险——这绝非仅限于疫情期间;同样地,在市场较为动荡时,为参与者提供流动性也将对整个规模市场有所裨益;
第三,货币是一种通证,也是分布式/加密账本上的数据记录工具。分布式账本与加密技术的使用能够帮助政府部门及时调整经济政策,更好地解决市场不完善与贫困问题。
以上是全部演讲内容,首先是对不平等、共同富裕及央行问题的理解;二是以泰国为例,分析此类国家所存在的金融服务、数据及不平等问题;三是同态加密和安全多方计算如何改进目前的经济机制设计;四是通过模型模拟解决不平等问题;五是竞争问题与数据基础架构的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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